当我开口你却沉默

【贺陈/楼诚衍生】大雨将至(一发完)

向Dr庄致歉

请允许我站10秒钟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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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先生,您的梅子清酒。”

洛洛放下酒临走前还不忘再瞄一瞄这人,眼熟又眼生。她把托盘按在胸前,径直走回后厨倚在门框上,“我怎么总觉得那个人像是在哪见过,你觉得呢?”

卓渐清依旧慢条斯理地片着三文鱼,头也不抬一下地答她:“见过。杂志上怎么说的来着,新一代时尚界的掌门人。喏,接着干活去。”

摆好盘的鲜嫩鱼肉被塞到洛洛手里,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不只一件事。卓渐清说的是对的,可谁知道这个怪老头什么时候偷看了她的杂志。

洛洛瘪着嘴走后,卓渐清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客人。他比自己的猜测还要温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他想起某人说过的一些话,又似乎能想象到,他年轻气盛的时候该是何等地倾心这位“缪斯”。

他笑着微微摇头,正欲转身,店门却被拉开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又传来了洛洛的声音。来的不是别人。

“贺涵?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顺着老板的声音望向一只脚还未进门的人,除了东南角那位,只是后背僵直。

贺涵也在门口愣了半晌,实在是少听老卓这样郑重其事地称呼自己的名字,叫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什么要紧事?”他边应着边走进来,那个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他的背影,但倏忽又随着脑袋一同低下去,大概是与卓渐清视线相交的缘故。

“札幌运来的清酒,需要你这种懂行的人品鉴一下。”老卓笑着拍一把他的肩。

“可我今天是开车过来的,可惜了,你应该早点通知我。”

看着贺涵满脸的遗憾,卓渐清干笑两声,食指敲敲面前的桌台,“是可惜了,那你今天换个地儿坐。洛洛,一会儿把这边的柜子收拾一下。”

“诶!”洛洛应得干脆,但她对着同样看过来的贺涵耸耸肩。

今天的老卓又安排了什么故事桥段?

“我……”贺涵刚开口,只见卓渐清翘起下巴,他顺着胡茬的方向看过去,角落里的那个人低着眉眼正优雅地用餐。“坐那儿。”

卓渐清笑着点头,他懂。

洛洛冲过来,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我说你这是干嘛?不能因为贺大哥正空窗期就乱点鸳鸯谱吧。”鸳鸯?姑且这么叫着。

卓渐清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小姑娘懂什么。

这人一日不来,他的窗就永远会为他空着。

2

眼前的人还似十年前一样的英俊,棱角分明,却又成熟得多。贺涵看着他,觉得他比当年离开自己的那一刻还要清冷。

我们现在并不适合,他说。

这句话贺涵一直都记着,以及那个人说话时丝毫没有犹疑的语气。

那今时今日呢?曾经初出茅庐,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在我们不曾交集的这些年,也已经足够成为别人的王了。

陈亦度,别来无恙啊。

3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贺总。”

生疏的称谓让贺涵一时忘记要说什么,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人身边,反思这个招呼打得是否太过冒昧。

陈亦度放下筷子,双手交叠,示意他对面可以坐。“一个人?”他忽然想起要确认。

“是。”贺涵肯定地回答。

洛洛很快端上了一盘冒着冷气的鲜虾刺身,顺便给贺涵摆上一套餐具,他看起来比寻常拘谨。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她还是觉得老卓这主意实在不可行。

冷气幽幽地向上升。

“这里的虾,还是很新鲜的。”贺涵说着挑了一尾,熟练地夹进陈亦度的小碟,而后又自己夹了一只,低头吃了起来。他的脸埋进了白色的雾气里,甚至错过了低头一瞬间对面那人的笑。

“嗯。你对吃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贺涵抬起头正看见一顶毛茸茸的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吃相太过认真了。不过,不被他盯着倒还让自己自在些。“这次回上海,又是公务?”

话音刚落,他却又对上了陈亦度的眼睛。壁灯的光浸在他的眼底,浮现出的倒是疑惑和某种复杂的情绪。

“可以算是。”

门外传来一阵微弱而沉闷的雷声。

陈亦度夹菜的速度也有些许加快。

一个藏青色的布袋突然蹲上桌边,两人闻声看过去,是卓渐清站在一旁,把手中的布袋又向桌中推了推。“千岁鹤一瓶,已经打包好了,现在不方便,就带回去喝。”他笑着先看一眼陈亦度,又转而看向贺涵。

贺涵硬生生咽下口中的饭,接过布袋,却又递到了陈亦度那边。“好酒还是得送给贵客。”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走路过来,拎着太不方便。”陈亦度拒绝得也很是干脆,“况且,好酒我今天也尝到了,这个也不错。”他举起杯里的梅子酒示意卓渐清。

“那不如……”

“我送你。”贺涵这次倒抢在了老卓的话前头,“像是快下雨了,我想你应该没有带伞。”

你想的对,陈亦度点头承认,一句“没事”却哽在喉间。

“那正好,这酒你们带回去喝。诶,可千万记得喝完给我个反馈。”老头又拍了拍贺涵的肩膀,说完就笑着走了。

贺涵此时才仿佛明白了卓渐清的意图。大概是自己从前的醉话说的太深太多,才会被他看的太透。他低头扯一扯西装腰间的褶皱,陈亦度也不自觉的跟着他的动作。“去哪儿?”

“海伦路,方便么?”

“当然。”

4

车窗外的风里已经可以明显地嗅出潮湿的水汽,路上行人渐少,甚至有些着急。

还是贺涵的声音把陈亦度的视线从风景里拉回来,又引着他投向路的对侧。

贺涵向他介绍年前刚迁的新居,算起来十年里来来回回换了也有五六处住所,可总是难找到一个安稳又舒心的。

陈亦度感同身受地应和他,越是求安稳便越是难安稳,况且带不走的实在太多。

“不过,要知道那些物件都还可以换新的……”

“你一直是这样的,不念旧。”他无意截断了贺涵的话,视线又转回右手边的窗。

“……念旧和长情是两回事。”

携雨而来的风吹响路边茂盛的法桐,一两滴雨落在窗玻璃,树叶颤动,搔着他的心。

5

车停在公寓楼下,陈亦度站在门前的楼梯上正欲告别。

贺涵从车里拎出那瓶酒,走上前递给他,“拿着,老卓很少这么大方。”

陈亦度听得出来他是在同自己开那人的玩笑。他顺着他的手,将袋子接过来,目视他转过身去推上后座半开的门。“不上去坐一下么,贺先生?”

背对着人沉默久了难免让人觉得不礼貌,贺涵缓慢侧过来看向高他几个台阶的人,“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那人不说话,只是对着他浅笑。

陈亦度的公寓装饰得很是简单,客厅太过空旷,像是还未布置妥当,只有工作区和半成品的礼服稍显华丽些。

贺涵走到他的工作台前,一张张地扫过桌上散落的手稿,对于这些艺术家的idea他一向不太了解,因而无从评判。只能从废纸篓里的那一团团的物体,推断出这个人还是那么挑剔。

“客厅里的家具是买的时候自带的,还没来得及改,你说,换成什么样比较好?”

陈亦度从餐厅走出来,一手端着一杯热茶,走到贺涵跟前递给他。

“你是设计师,应该听你的。”贺涵打心里还是当他是个艺术家,“如果只是暂时居住,简约一些也好。”

“我可能,就常住在上海了。”陈亦度的话让贺涵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窃喜,谁叫他有所期望,又有私心。“天南海北的飞了这么多年,也该定下来好好考虑以后了,你说呢?”

这话仔细听起来倒比他的长相老了十岁有余,实在不称这正当好光景的人。

“这是成名立业之后,终于打算成家了?”

陈亦度见他的反应仍旧只是笑,慢步走过去落座在单人沙发。“那你呢?你成家了么?”

贺涵靠着工作台前的转椅沉默良久,“没有。之前交往过一位,女孩,同事,我们也认识了很多年,她很优秀,也很有能力,但不合适也是真的。半年前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

“我没有打探你的意思。”

贺涵放下手中半冷的茶,转头看向他,“我明白,但我应该对你,也对自己诚实。”

陈亦度丝毫不觉得奇怪,这个男人的坦荡。他的爱慕与被爱慕,能够去拥有一个与之旗鼓相当的人,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自己也是如此。

“我能理解,因为我也一样。再合适的搭档,再好的合作伙伴,也不代表就能成为一生的伴侣。优秀和能力,事业上的相互依赖与尊重,这都还不够,你觉得呢?贺涵。”

“是。如果真的是爱这个人,即便千差万别,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走向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年挡在他与任何追求者和所谓的被追求者之间的那一处藏的是什么。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陈亦度被悄无声息便到了自己面前的人着实吓了一跳,他僵硬地从沙发上站起,却是与那人鼻尖相对的距离。

“或许我也该考虑考虑以后了。”

贺涵的气音和隐忍的雷声一起传进他耳朵里,表象的清冷也再难隐藏心底的热情。陈亦度觉得自己的嘴唇在颤抖。“以后,怎样呢?”

“如果今天没有再遇到你,也许我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方式继续生活。可是现在,那些我都不再想选择了。”贺涵扶住他的肩,将这个与自己几乎一般高的人,一手拥进怀里。

陈亦度伏在他的肩头笑着发抖,手上的动作迟迟未变,声音也跟着哽咽了。“我说过想要成为你的选项吗?贺涵,现在的陈亦度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陈亦度了。”

贺涵紧闭着眼睛,他享受耳边温柔低沉的声音。“我知道,我知道,你变得太不一样了。这十年把你打造的这样出色,这样好。”

“是。不借助你,不借助任何人,我依然可以追赶你,甚至超过你。现在的陈亦度比从前更适合你,不是么?”

贺涵感到腰间紧紧环抱住自己的那股力气,像是他积累许久的发泄。

“你可以超过你自己,超过任何人。也只有你可以。不管是在这个世上,还是在我心里。”

窗外的雷声忽远忽近,在这个闷热的季节,多少人在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

你看,大雨将至,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完】


大概是一个老套的重逢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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